18歲那年他贏得了村子間的摔角冠軍,戰了七天七夜。這一戰,也立定奧康渥的聲名,從此戰士奧康渥之名在各部落流傳。那是18年前的戰功了。鄰村有個男人過來他們村莊某殺一個女人,為了避免戰端,就答應了以人質當報償,於是就帶來一男一女,女的代替原先被殺害的女子當他人的妻子,男的,還不知道如何處置,村裡長老就決定先讓奧康渥養著。
誰都沒料到這一養就養了三年,其中奧康握與這個少年(Ikemefuna)養成了父子間的感情。少年也跟他家人感情密切發展,簡直是家中的大哥哥了,尤其是與奧康渥長子恩渥耶簡直情同兄弟一般。幾乎所有人都忘了他只是人質,總有一天長老們會決定要怎麼處置他,奧康渥忘了他是人質,讓他就喊著自己"father!"
這天長老下達了命令,確定要處決伊克米福拿(Ikemefuna),因為他喊奧康沃「父親,」長老認為行刑過程奧康渥是不能參與其中。少年被押解過程,一直覺得因為爸爸在身後,所以不必害怕。後來,奧康渥因為太害怕之後被村人當成軟弱之事,於是一刀砍了他「兒子。」這件事讓他真正的長子(Nwoye)帶來看不到的改變,有個東西在心裡萌芽了。
後來因為一件意外,奧康渥必須要舉家被驅逐在村落之外七年,七年可以帶來的變化很大。七年間傳教士到了他們的村落,吸引了不少人跟隨。七年了,原來的村落不僅有傳教士、有教堂,部落宗教、文化也跟著漸漸流失、不受重視,奧康渥終於回到自己的村莊,他要再度稱王,他要讓傳教士那些外來人士知道,有他奧康渥在,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霸佔他的村莊...連「上帝」都不行...
這是Chinua Achebe (阿奇貝),奈及利亞作家,在1958出版的小說作品,當初一發行就在全球熱賣,因此樹立了阿奇貝為非洲文學之父的美稱。小說敘述背景主要是在1890年間,非洲部落伊博族(Igbo)對抗英國殖民主義與傳教的衝擊。作品是從奧康渥的家族歷史、個人歷史為出發為敘述主軸。
當中運用了許多關於Igbo部落的神話、宗教觀、風俗、習俗等等,將他們交織在敘述主軸中,作為一個非洲地區出發,以英語創作的文學產物,此作算是一種帝國逆寫的作品。將西方世界、殖民國家、帝國主義侵略角度對於非洲部落多種因為不熟悉而不理解產生的歧異,運用這樣的方式處理起來,像是一種反攻手段。作品後段,有些場景嬉笑那些因為語言不同產生的誤解與嘲諷,或許該稱為是阿奇貝在說明一種語言與文化上,都有一種優勢,容不得被詮釋、改寫、入侵。藉此捍衛自己部族的明確性。
在反攻的同時,阿奇貝並不因此醜化外界力量或是美化自己部族力量,他採用的是那看來是公允的呈現出,當外在力量入侵原始部族所會遭遇到的與產生出來的問題,進行一種比較明確的捍衛儀式與去儀式,此作中比較不傾向探討身份認同,而是往集體的面向探索。當一個封閉的部落受到外來文化的入侵,會是怎樣一點一滴地產生裂縫,在毫不知悉的狀況下,部落文化漸漸地崩離,失去中心的、失去依傍的部落裡的村民又怎麼應對這些改變。
以上,是屬於比較大的探討。就比較細的文本分析,阿奇貝設立了一個宛如史詩英雄般的人物,奧康渥擁有英雄般特質的人物,卻有他性格上致命缺陷,導致一連串效應的產生,閱讀下來,雖然恨透這人物對女性的態度、對失敗之人的態度,卻也同情這位把真正內心情感壓在胸口的男子,愛說不出口、關心說不出口,表面出來的只有嚴厲與憤怒。兇、狠、脾氣暴躁、暴力、剛愎等等都是後來他命運走向的驅動。但本文作者依舊同情這個人物及其命運,那種一人抵擋千軍萬馬的姿態,那股「了悟了」的神情。我是千萬都不願意這位人物去明白過去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消逝無蹤,戰友也早沒戰意,自己又何必走這糟,是想證明什麼?
儘管阿奇貝在語言選擇上,所受到的爭議不小--為什麼要使用英語書寫。但從文本閱讀看來,他是使用了Igbo語言架構、詞彙、方言,以英語編織出來,這樣的作品在某個層面是加重了反殖書寫的力道,將當地文化更廣泛性地傳達出去,不再侷限於區域化的產物。也因為此類風格多了格言插入等等,傳遞出來的,除了英語語言以外,其實還是具有在地方俗的。
不過,我還想提出一點,運用這類風格書寫,其實已經不知不覺動搖Igbo族文化的本質,若要如前輩那般著重在此書對於Igbo文化習俗的anthropological 層面,我認為依舊還是會陷於太過強調authenticiy窠臼,阿奇貝在選擇以英語書寫部族文化、非洲文學的同時,在某方面已經失去了可以全然依憑的部族明確性(authenticity)。
也就是,要達到全然的正確與明確是mission impossible,儘管在作者的觀點裡,這是要反歐洲中心論述、反其對於非洲部落與文化的偏見,無法否認的是,Igbo部族的真正的語言結構在運用英語書寫的同時也流失了部分原有的架構。或許,還是得走入文本內部,比較大的、論理的,或比較小如文本內部情節,將此做當成認知Igbo文化依據,我認為是不大妥當的。